好在他们手里还有一支手电筒,单薄的一束光能照亮的地方有限,前面依旧一片黑暗。

    刚在走廊站定,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光所经过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挣扎翻腾痕迹,尤其是带着血的拖拽痕迹明显刺激。

    浮舟要往里面走,锅盖头拉住他:“不上去吗?里面感觉不太好。”

    浮舟想也没想甩开,被碎发遮挡地眼睛里是入骨的凉,锅盖头被吓得缩了缩身子,抿着嘴没再开口。

    滴答滴答水滴落地发出的声响在走近客厅的那刻被无限放大,那不是水是人的血顺着皮肤往下滴落。

    被吊起来的人赫然是储时身边的左安,惨白的脸双眸紧闭,无一丝生机。

    锅盖头挤过来看了一眼,声音颤抖:“太狠了,这才多久一条人命就没了,那个鬼是不是在暗处蹲着想要勒死我们?”

    白宸最后一个进来,一开始见死人还会怕,见多了就麻木了,瞥了一眼挂着的人,视线粘在浮舟身上再离不开。

    他看到浮舟看向的锅盖头的眼睛里有一丝嘲讽,愣了下,他也跟着看,却看不出一点异样。

    浮舟好像什么都知道,漠然地看着他们装模作样乱蹦哒,明明人近在眼前却又远似天边,横档在中间的神秘和距离感让他慌乱。

    浮舟往出走的那刻,白宸横下心快步走过去,想也没想抓着浮舟的手,手指穿过指缝几近无赖地扣在一起,强压尴尬与忐忑,不要脸地说:“大佬别丢下我啊,太吓人了。”

    浮舟没看他,但也没甩开这个粘人精,从进来这个世界到现在简直和没骨头一样一有机会就吊在自己身上,算了,懒得动嘴。

    白宸高兴不已,快走两步,小声又羞窘地附在浮舟耳边道歉:“我以后再也不烂好人了,你就是我的眼睛,你说好是好,坏是坏,就是这么没底线没自我。”

    浮舟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疯子。”

    显然左安是作为弃子被丢下转移注意力,一条命不足以浇灭鬼被欺骗的怒火。

    锅盖头走在后面,不算小地声音在空寂的楼里回荡:“女人多没用,那个储时居然丢下自己的兄弟去当诱饵,你们怎么看?储时看着也不像个好人,没想到谈感情这么认真,一见钟情啊。一起经历过磨难,这感情应该扎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最后。”

    段晨跟他并排,拧着眉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被烫了下蓦地往后跳了几步:“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这么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人家乐意同生共死,关你什么事?塑料兄弟情真可怕,识人不清丢的就是自己的命。”

    白宸突然醒过神来,身体僵了下,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浮舟会用那样的眼神看锅盖头。

    之前锅盖头胆小怕事,唯一一次说那么多话还是抱怨留在这个地方耽误他的前途,其他时候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而现在他一直喋喋不休,在这种气氛紧张的时刻找存在感,结合之前的事情,串在一起竟然能解释的通,为此他的后背一凉,更加不要脸地抓着浮舟的手不放。

    “之前听孙兴亮说这边的事情是被一个记者报道出去的,我觉得挺好的,谁能在坟堆上睡踏实?实在是不现实,不然我想请这位记者把我差点被鬼打残废的新闻报道出去,估计挺赚人眼球的,说不定还能上个热搜?就我这脸这身材,当个新闻红人,够格吧?”

    锅盖头想也没想,热切地说:“绝对够格,现在的人为了出名什么丑相都能拿出来丢人现眼,正经的和生活密切相关的新闻却很少得到关注,现在挖隐私、胡编乱造没事实依据的新闻太多了,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白宸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也太刺激了,这个鬼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走在一起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开始抖,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浮舟身上。

    “你说的对,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新闻,当时怎么就报了土木工程呢?学新闻最好,咱们国家就需要你这种不怕事,敢于揭露真相的良心人。”

    锅盖头没开口,只是笑了一声,却难掩其中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