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身旁有两个人在交谈,说着“药”“听话”“舒爽”云云。

    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手指动了动,没有多大力气。

    有一人出门离去,另一人慢慢朝他走来。

    沈延费力睁开眼睛,就见邹存松一脸油腻的笑朝他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瓶子。

    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邹存松就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和蔼可亲,沈延常年住在冷宫里却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传言。

    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不少人为了巴结他阿谀奉承,时不时有人将“雏儿”送到他床上,其中不乏被玩死的。

    一具一具鲜活的身体陨落,被人秘密投入冷宫暗井里。

    沈延夜里还时不时会闻到似有若无的腐臭味。

    他一开始很害怕,后来便习惯了。

    他咬着牙,放置在身侧的手掌收束成拳,紧紧攥住,眼中恨意起伏。

    那个人竟将他送到此处来。

    目光聚焦到已经近在咫尺的邹存松身上,后者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殿下乖乖的才不会受苦。”

    他说着拧开手中小瓷瓶,伸手朝他贴身的衣摆去。

    沈延咬了咬牙,用尽十二分的力气往他踹去。

    邹存松踉跄了一下,手中瓷瓶滚落,黏腻腻的膏体倒在床上。

    沈延咬着牙,爬起来往角落蜷缩,如同一只猛虎幼崽狠戾注视着欲对他图谋不轨的人类。

    邹存松怔了一下,心中竟升起了某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压下情绪,眼前这人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死在冷宫里皇帝也不会追究的。

    况且只要他咬死不承认,皇帝一定会相信他。

    他想着手指抹了一下沾在床上的凝脂,笑眯眯看着沈延,眼前的少年越是颤抖,他就越兴奋。

    “五殿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延手背在身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一击即中。

    江闻岸一路火急火燎赶来,不顾门外小太监的阻拦直接闯入邹存松屋里,彼时邹存松已被沈延按着脸贴在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