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小姐沈妤在京中人缘极佳，这次赏春宴，上京世家大族中的同龄男女来了大半。
雍宁甫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不过这种场面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一一打过招呼后就按着喜好找了个僻静地方领着凌霜寒入座。
虽有人对她身旁忽然多了个人感到惊讶，在看清凌霜寒样貌后更是心生好奇，但到底碍于她公主身份，没有敢上来问的。
还有部分参加过汴王府生辰宴的人，凑过一点他俩的热闹，但他们心头揣测的更多是近日连庆国公府大门都没出过的张世子境遇如何。
无人打扰，雍宁乐得清闲，自顾自地吃着小食，等到所邀之人差不多到齐，沈妤笑意盈盈地宣布宴席开始。
凌霜寒倏尔主动凑到她身前轻声说，“眼下人都在前厅，后院人正少，我去去就回。”
“后院？你一个人？”，雍宁一口糖酥没咽下去，差点被噎住。
凌霜寒顿住，抬眼瞧她，“殿下是想……”
“当然是同你一起去。”，雍宁理直气壮，“你是我领过来的，万一你做了什么不怀好意之事，或是你遇上个什么闪失，我都得负责。”
见她执意如此，凌霜寒也没什么异议，两人遂一齐悄悄离了席。
沈府后院雍宁从前来过两次，对后院路径依稀有些印象，因此两人一道的时候特地走在前边。
望着别院仿江淮一带修建出的假山流水，雍宁饶有兴致地开口，“听说沈妤一家原是扬州人士，来了上京也不忘江南景致，连屋舍都同别人家有差……”
说这话时她正直直走过半月状石拱门，凌霜寒突然把她往身旁一拽，“当心。”
雍宁因这一拽没能站稳，身子歪了歪，好在凌霜寒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只是这一歪一扶间，两人距离忽地拉近。
在听他出言解释“这石门与别处不同，下方有个槛”时，雍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沉木香气，稍稍一动，就有衣料摩擦之声。
她极少同人靠得这般近过，连比较都无从下手，只是觉着这个姿势虽有几分不自在，但心头的不自在绝不是因为不喜。
待她站好后，凌霜寒自觉松了她衣袖，她则顺势往旁站了站，两人倒也都不觉尴尬。
雍宁又低头去寻他所说的那个槛，果然寻到了那浅浅一处，若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不禁好奇问道：“你怎知道得这般清楚？”
“沈家这宅子并未做太多改动，很多地方都留存了下来。”，凌霜寒默默往前跨了一大步，让雍宁走在他的身后。
“我来引路就好。”
许是提到旧事，话难得的多了几句，“这院内假山流水多是江中之景，沈家搬进来之前就有，殿下若是喜欢，大可亲自去瞧瞧。”
江中那块正是雍宁封地，然她确实从未去过。
不多时，凌霜寒停在了“景苑”前。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园子，屋舍与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别无二致，雍宁仰头，透过薄薄一层窗户纸隐约可见里头陈设，古朴的大书架上堆满了经籍古本，似是个书房。
“你可是要进去？”，她怀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