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尾音含糊的话落到裴凛耳中,一时间他感到有些恍惚。
似乎没听错，但又觉得听错了。
他从未想过沈亦会在他之前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的排演里，他应当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珍而重之地把感情宣之于口。目前的情景,是他判断过后觉得不适宜说出来的情况。
结果就被沈亦抢了先。
裴凛忍耐着心底涌动的情绪,略微向前倾身,低声道：“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沈亦抬眼看着他，眼里湿漉漉的,看得裴凛喉咙一阵阵地发紧。
“知道啊。”沈亦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无厘头似的，略微拧起眉头，有些不满,“你不愿意？”
还未等裴凛回答，沈亦就又把脸埋到膝盖里,闷闷地小声道：“我就知道。”
裴凛听他语无伦次地嘀咕，忍不住笑出声：“你又知道什么了？”
沈亦埋着脑袋不说话了。
亏他还有脸笑。
沈亦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思考起来不是很顺畅，乱七八糟混乱的思绪里就能揪出一件事来。
裴凛这个海王可能不愿意跟自己谈恋爱。
不过谈恋爱到底要怎么谈？
想不明白。
吃饭聊天看电影？
可是他们已经天天在一起吃饭了,聊天也聊得不少，就剩下看电影了……
他也不怎么喜欢看电影。
许是酒精的缘故，沈亦感觉自己的脑子转得飞快，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之后，最后定格在一件事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凛是个海王！
自己是他养的一条鱼！
裴凛皱起眉,看着沈亦埋着头沉默了许久,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一时都分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在琢磨什么。
正疑惑间，就看到沈亦忽然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仿佛带着冰碴子。
裴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