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能细想。

    任家乃钟鸣鼎食之家,老宅有一整座中式园林,任逸的居室在主楼,此处仆从众多,从一楼大厅到电梯的距离,都足够明星走红毯了。

    林屿英全然不敢想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是以怎样的姿势被人移动的。

    算了,只要他不问,尴尬就是别人的。

    门外,换好正装、仪表堂堂的任先生看了看表,“你好了吗?”

    以他对林屿英的了解,林屿英已经超时了。

    “你可以先去,”林屿英漫不经心,“还有什么事?”

    “家宴设在玲宝亭。”

    “嗯,我认路,”林屿英站在等身镜前,将西装表面理平整,“你先去吧。”

    他这是摆明了拒绝与任逸同往,任逸心下了然,轻应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后,衣帽间的门开了,林屿英面若冠玉,模样清贵,修身西服裁剪精良,勾勒出俊秀高挑的身段,钻石领扣清光凌冽,呼应薄而饱满的唇。

    自从离开蒋家后,他很少穿这么正式了。

    只是他不爱用发胶,半长的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额头光洁,眉目分明,眼角一抹略带困意的微红,冷淡与慵懒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他一刻不想在任逸的卧室多做停留,甫一开门,便见管家候在门口,手里拿着大衣手套围巾。

    “林先生,少爷让您带上。”

    它们虽保暖,但远不足以抵御北方的严寒,任家的园子很大,没有代步车,简直寸步难行。

    任逸不给他准备足够御寒的衣物,无非是不允许他在园中随意走动。

    “谢谢。”林屿英利落地接过衣物,满脸平静。

    管家试探性地说:“老爷已经回来了,您要去见他吗?”

    林屿英摇摇头,瞧不出情绪,“宴上会见到的,不差这一刻。”

    管家头疼了。

    他为任家服务几十年,也是看着林屿英进门的知情人,人人皆知任逸另有所钟,林屿英却是任大姑娘生前指定的儿媳人选,因着这层情面,他才不忍林屿英与任家的关系越来越僵。

    他放低声音:“林先生,老爷今早四点多发病,少爷赶回来探望,老爷还问起您了。”

    至于种种诸如“不帮衬家里跑出去瞎唱歌”的强烈谴责,他很聪明地略去了。

    林屿英眼睫一颤,“老爷还在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