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林屿英看起来斯斯文文、人畜无害,一开口就咬得老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屋里的暖气并不充足,老板的冷汗却浸透衣衫。

    他咬牙切齿,挣扎着说,“你可别忘了,合同白纸黑字写着你不得透露代写的事,你想大张旗鼓地报警、上法庭?要告也是我告你。”

    合同上的天文数字,林屿英要赔得起,还会老老实实干满五年?

    “你告啊,”林屿英一手撑起下巴,出奇平静,“一旦媒体报道,我是原作的事实立刻传遍大江南北,这么大的流量,我干嘛不要?”

    老板愣住。

    他没想到林屿英也会有这么厚的脸皮。

    “倒是你。”

    林屿英清明的目光倏而一软,带上几分嘲弄与轸恤。

    “合同欺诈、压榨员工、放任霸凌、包装一个私德有亏的人强迫青少年氪金,条条都是大新闻吧?”

    老板脸色冷汗直下,他形象尚可,近几年来逐渐活跃于台前,算是娱乐圈较为公众熟知的高层人物,柏云间的脸能牺牲,但他的不能。

    如果事情败露,他失去的不仅是鱼和渔具,还有一整片鱼塘。

    啪嗒啪嗒,被指修得圆润干净的指甲一下下点着桌面,林屿英欣赏着他呼吸紊乱的窘态。

    “听说这几年监管力度加大了,你想试试看吗?”

    “屿英,”老板负隅顽抗,阴恻恻地说,“你就毫无污点吗?”

    他暗示性地看向任逸。同性包养丑闻的杀伤力非同小可,他可不信林屿英会毫不在乎。

    “我连钱都可以不要,还怕你鱼死网破?”林屿英看傻子似的看他,懒得解释他和任逸的关系。

    “再说了,你没有包养柏云间?罪加一等罢了。”

    老板:“……”

    “丁瀚波,你不仁不义在先,公众只会同情我。”

    林屿英的眼亮如寒星,锋芒如针,扎得老板彻底血涌如泉。

    他站起身,重新将合同放回他面前,居高临下,“你没有任何舆论优势,别挣扎了。”

    “……”老板低垂着头,面目扭曲,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真有你的。”

    他不得不仔仔细细重新看一遍面前的青年。林屿英依旧是记忆里单薄美好、柔弱可欺的模样,与每一个被他坑骗恐吓的年轻人别无二致,好像被压榨久了,哪怕他从他们身上碾过去,都不敢眨一下眼。

    就是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工具人,默不吭声织起一张网,耐心地等他步入陷阱,最终收网,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