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蜻蜓点水的一吻好似解开了隐秘晦涩的桎梏,甫一落座,有过碰触的皮肤如疯狂生长出枝蔓,火燎燎地痒。

    长久以来,林屿英自认清心寡欲,但此时此刻,他的确……不太冷静。

    不仅是普通的不冷静,而是想象已经奔着全是动态马赛克的地方去了!

    太太太不矜持了!

    他掩住发红的脸颊,轻咳一声,递过菜单,“你有什么要点的吗?”

    “没有没有,”任逸受宠若惊,“你爱吃的我都爱,都依你。”

    于是,烛光晚餐在各怀鬼胎……相敬如宾的友好氛围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是家久负盛名的东南亚餐厅,划去辛辣菜色,浓郁醇厚的咖喱香与椰香弥漫席间,兼有爽朗清甜的金黄菠萝饭解去过浓的鲜味,按道理不会出现食客血脉喷张的副作用,但两人吃着吃着,气氛逐渐升温,如果在现场放一支温度计,水银柱一定“嗖”的一声直窜顶上。

    林屿英借着频繁举杯喝水的动作,拇指在嘴唇上重重一抹,次数多了,湿红的唇甚至有些肿。

    痒。

    覆在唇上的痒像猫挠人的爪子,从表面零星几点深入皮下,酿成奔涌的浪涛,随血液散布全身,进一步引发浑身发热的的症状。

    林屿英窘迫地揉揉鼻尖,浓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恬静的影子,任逸关心地问:“不舒服?”

    林屿英如临大敌,“没。”

    任逸迷茫地打量他几秒,确定看不懂他的心思,只好安安静静收回目光,表现得温驯乖巧,然而林屿英非但没有敷衍过去的庆幸,甚至有些失望:就这?

    不会吧,任逸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林屿英藏在桌下的双手揉搓摩擦,最后孤注一掷地十指扣紧,桌下鞋尖快如闪电,蹭了任逸一下。

    任逸:!

    这一下如林间小鹿轻盈一跃,撩动柔嫩的灌木,分开湿漉漉的风,触电感透过名贵的衣料直击大脑,他登时如同惊弓之鸟,肾上腺激素飙升,差点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失手打翻一旁的椰子汁。

    “哗啦——”

    玻璃杯在桌子上滚了两下,拉回他岌岌可危的理智,抬头,林屿英正满脸惊愕地盯着他。

    任逸喉结上下移动两下,直起肩背,“屿英,怎、怎么了?”

    他竭力保持冷静,然而扣紧的十指是茫然失措的信号,顷刻间打散林屿英波澜壮阔的雄图伟略。

    好吧,冰清玉洁的任先生根本没get到。

    林屿英一下子退缩了,佯装若无其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没什么,刚才打蚊子有点激动。”

    呼啸的寒风扑扑拍打玻璃窗,窗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哪有什么超能力蚊子,任逸愣愣地收回目光,半晌憋出一个“哦”。